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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件再次告訴我們,「紅燈停綠燈行」並不能確保我們的安全。

當我朝著綠燈直行前進,但卻突然看見一台疑似正妹的小型摩托車從右方急竄出的時後,那受驚擾的情緒絕對不會比看著目前的六千點比照馬上兩萬點還誇張。

前年下班乖等紅燈停在路口被冒失鬼從後方衝撞後,我就開始開車上下班。但為了幫北極熊謀一塊的睡覺的冰山,通常下班後與假日的活動都以機車腳踏車為主(其實是停車方便)。禮拜二阿捷從台北回來,大家說了要連兩天練團,結束後照往例沿著甘肅路回家。

遠遠的看著甘肅文心路口,是綠燈哪!真是開心,想起可以少停一次大馬路的紅綠燈,就覺得床鋪在我面前更親切的招手。

路口綠燈,文心路大馬路口兩邊車子停等的很整齊,keep going~

靠,那什麼東西,闖紅燈嗎?  
太近了有點來不及,下意識的我按煞車避免撞上那台很突兀又相當大膽的摩托車.....


我不太記得車子是怎麼倒的?也不記得我用什麼姿態親近那片該死的柏油路。
我只記得,我著地之後有翻面,然後告訴我自己不要動了,因為很痛,也不知道哪裡還動不動的了。

全身都痛,痛的不知道怎麼辦躺在原地不動,臉上跟頭上竄流很多東西,我不知道是什麼,眼睛不斷湧出淚水,可是我沒有哭,很快的身旁全都湊滿一圈人。突然覺得有點幸運,行人都沒有跑掉。但大概整個大馬路口都被我佔據了,不過來把我弄走他們也恨困擾。

好幾個人跟我講話,忘記講什麼了,有人想移動我,有人制止,我也不知道該講什麼,有人跟我講話,但開口對我來說有點辛苦,很想叫他們閉嘴,不要跟我講話了,有個帶著安全帽的年輕人不斷跟我講話,有人問我家裡電話,我過了一陣子才講出來、我說有人闖紅燈,臉上又流過一撇液體,全身痛的我不知道到底哪裡痛,但最痛的地方好像已經麻掉了,他們叫我清醒,我很想閉眼睛,但又怕閉眼睛他們會以為我死掉了,搖我我會更痛。我的頭還包在安全帽裡,等著等著的時候,有點想調皮的在地面上已著圓型的安全帽搖晃,但其實頭很暈,暈的很痛苦,所以那只是狂想,有關於車禍以後還要靠著安全帽搖頭晃腦的苦中作樂

等救護車跟警車等很久很久,我真的很痛很痛,液體流動沒停過,我覺得後腦跟耳畔的頭髮越來越濕,圍一圈的人好像都沒散掉,眼光模糊的看到有一個媽媽過來幫我把衣服拉好,但其實很痛,我很生氣,後來到了醫院進外傷處理室以後,才知道那媽媽幫我做了什麼。

真的等了很久的救護車,圍觀耳語有人不耐煩又嚷了幾次要叫救護車。
家人來了,我記得我還是向他們嚷嚷有人闖紅燈。

救護車來了,他們想辦法把我弄上擔架,問我什麼,哪裡痛不痛之類的廢話,但我實在麻的無法回答,讓人很不適的救護員,很想叫他們不要那麼粗魯,講話用點腦袋,尤其跟我在車裡的救護員,量我血壓的時候手在傷口上握太緊真的很痛,抗議兩次還是無解,而且原本進車的應該是另外一個,他叫他去開車才換人。原本以為會有任何一個family陪我進救護車的,但沒有,我多想了。




躺著的時候其實不太會清楚建築物的真正面貌,從救護車中被弄出來,送進中國醫急診室。
每個碰到我的醫護人員都會問我一次我的名字,噢,不只,我躺在馬路上的時候已經被問好幾次了,相當痛苦的回話,硬擠出的,很微弱的聲音,講話是有礙當時的健康的。心理OS,手上的傷者手環跟證件應該夠你們看了吧,幹麻逼我回答,但想想大概是為了確認我的意識是否足夠表明自己的身分。

我開始聽到有人用專業的術語分析我身上的傷勢,原來我頭部有撕裂傷。截至目前為止,我還不知道自己身上的傷到底是什麼狀況?只覺得自己像個破娃娃一樣,好像沒個完整的,全身痛的很徹底。

很快的被打了一針:破傷風,在右手臂上。
邊挨針邊向我說明,因為我車禍、傷口接觸地面,又有撕裂傷所以要打云云。
很艱難的,還是想看針插進皮下的樣子

其實我還不知道傷口到底在哪裡,痛麻暈無從辨別。
望向的是無垠與無意識,還不了解當時的我其實滿頭滿臉滿身的血。

打針後毫無其他處理的狀況之下,傷患被送檢,稍微遠離急診病房,然後從推床被移動至儀器上,大概尚未處理的外傷有點嚇人,醫療人員弄蠻久才幫我弄上台子,我猜是檢查腦子的,嗯!電腦斷層之類,身體完全被動的被擺放,折騰了蠻久,感受到我通過了陶瓷狀的白色物體,很微妙的感覺。

移到床上,推到另一間檢查室,這個應該是X光。


回到急診室後,很快的被送進外傷處理室,傷患與醫療人員only,閒人勿進。也算是另一種清閒。

醫療人員開始幫我清理傷口,非常的痛,不過幾年前膝傷導致的蟹足腫陰影,我還是請他們盡量刷乾淨清乾淨一些,有使用麻藥,但還是很痛,同時間大概有三位人員幫我清理所有傷口吧!雖然很痛但還保持一定程度清醒,看了一下名牌,居然都是醫生,原本以為這種外傷應該會是護士處理,但可能實習醫生跟護士也沒什麼分別,動用到醫生處理外傷相當的感謝。整罐的食鹽水沖洗頭上的傷口,他們看著傷口開始研究,說我這傷口不太好,怎麼會這樣,後面一團亂,不規則狀、撞爛了,對話表示前面還可以先縫,但後面要請學長來處理,然後跟我說,有些傷口的長的,傷口產生的時候就決定了,其實聽他們說我身上傷口的時候,感覺都好像是在說別人。
我不間斷的跟著幫我清理傷口的醫生聊著天,從車禍原因、興趣,連星座、前男友之類的,醫生都肯拿出自己的secret跟你聊,可愛的女醫生大我兩歲,但聽他講話的聲調感覺起來比我還年輕。

我的眼睛被蓋住,但仍無法掩蓋頭頂上的強光。傷口清理後,開始麻藥處理。我可能具備抵抗麻藥的體質,上麻藥還真不是普通久,好幾次被針頭戳刺但仍有痛感,突然我想到了幾年前膝蓋上幾近斷骨的傷口,麻藥針頭在我傷口上來回轉了兩三圈的傳奇.....

71年次小醫生幫我縫合了傷口前端的平整部分,然後等待他們口中的學長:主治醫生來處理後面的不規則狀血肉糢糊。

我一直很努力的跟這些醫生們聊天,轉移注意力,也跟他們搏個感情,71小醫生問我怎麼不睡,這真是個很有創意的問題眼睛被蓋住,但仍有人在你頭上身上不斷動刀動針的時候,到底怎樣才睡的著?小醫生說他之前碰到一個中年男子,被縫針的時候睡到打呼,這.....我該因為自己不是那中年男子而感到可惜嗎.....

學長大夫是位男士,我依舊認真的跟他攀談,說實話好了,我希望藉由這樣搏感情的談話,而避免醫生對我的傷口草率處理,能多放點感情....但其實一邊也很怕因為對話而讓醫生分心,所以什麼時候開口、什麼時候閉嘴,這分寸的拿捏就顯得相當重要。真是廢話啊~ 其實就算我不講話,醫生跟醫生間也很愛聊天。

由於我傷到了一個很詭異的部位,但我只能說這是因為天氣太熱,衣服單薄,既然摔車,那.....會受傷可能也不意外,也是為什麼我還躺在車禍現場的時候有位媽媽過來幫我把衣服拉好。但主治學長超突兀的問我,該不會被XX了吧?  這問題居然比小護士的為什麼不睡覺還震撼。
沒想到我遍體遴傷的被送進急診室,居然還可能會有不一樣的受傷原因。說真的有種被冒犯的感覺,要不是想到醫生的縫線還在我臉上穿梭,我可能會非常嚴厲的要他道歉。但很快的,醫生就開始說起為什麼他這樣問的理由:
醫生說他上週因為合理懷疑救了一枚女生(請注意,該醫生使用"救"這個字眼,雖然我聽到最後還是不懂他究竟救了什麼),該女被一群奇怪的男子送進急診室,說他摔倒之類,事後證明是被輪姦。受害者還要醫生不要報案之類,因為該女快結婚了,但醫生有通報社會局。聽了實在大感意外的故事,醫生還沒說完,我就逼問他怎麼沒有報案之類。後來醫生說那受害者是傳播妹之類,他說在男生面前脫到剩內衣褲跳舞,很難沒有反應,然後另外一枚醫生也開始一搭一唱說其實讓自己置身這麼危險的處境也該負責之類。我相當生氣難過附加其他很困擾的情緒,如果報警了受害者的未婚夫知道了會怎樣?如果什麼都不作那這件事情在受害者心中形成陰影又會怎樣?我說著這好殘忍,很難過要他們別再繼續討論這事件,我當時的腦筋還沒辦法去思考如何合理駁斥他們講述這件事情背後隱含的價值觀。心裡只想叫那兩位一男一女的醫生醒醒,身上穿著很少的衣服跳舞,並不代表等於同意被強暴吧!這麼說來,電視上搔首弄姿的那些藝人名模,也等同於簽了強暴同意書嗎?我完全不同意這種責備受害人的心態,但台灣社會很多人的心思的確都是這麼扭曲,管不好小頭,反而怪別人衣服穿太少,那群輪姦施爆的男子啊~希望他們生殖器都爛掉,或者一輩子不舉、戴綠帽、幫別人養小孩之類,反正絕對不要有好下場。我很少講這麼毒的詛咒,這僅代表我有多麼不齒這類的人渣。

縫補的時候,小醫師跟學長還討論起縫線的粗細,小醫生驚訝於主治手上極細的縫線,主治學長則是很得意的說,他在手術房還看過比這更細好幾倍的線,小醫生問那是拿來縫哪裡的?主治沒馬上回答,我接話了,但我不太理解身為一個醫生怎麼會問這種問題,我說,縫血管的。主治問我怎麼知道,我說我平常很愛看CSI之類的東西,同時我回想,CSI到底什麼時候提過縫血管的縫線的? 心中OS告訴我,這應該是common sense,而小醫生的問題,大概是一種恭維,如果是無知的話,那太可怕了!

傷口縫補手續,就在這令我心理受創的故事中落幕了。
離開外傷處理室之前,我要求看我送進來初步處理時拍下的照片,很顯然的醫生拍照技術有待訓練,拍的很糊,但再怎麼糊,仍舊是很明顯的血肉一片。

回到急診室等待,獲悉檢查結果腦中無淤血、全身無骨折。

等待中我相當艱辛的跑了一趟洗手間,也才在事發之後第一次看到了自己的樣子。所謂頭破血流不過如此,但我想我很冷靜,畢竟我知道我從來不是靠臉吃飯的啊~ 人都是靠嘴吃飯的。

離開之前,醫生仔細的說明要回家觀察三天頭部外傷可能的併發狀況與是否送回醫院的評估。然後,原來現在急診的費用是可以刷卡的。

都要天亮了,在川流不息的急診室裡似乎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
遠離時,我終於理解了中國醫斥資急速興建新大樓,卻蓋在風水地理上極差,但是最佳開店位置的三叉路沖煞路口的背後意義,我仍然覺得這種心思相當不道德。

以醫療為業者,

同時是否該期待源源不絕的病患呢?
like a business




上一次的被稱之意外的事件是今年四月在游泳池弄丟錢包。http://blog.pixnet.net/gm911/post/16637723 
同年的上一次的意外則是三月汽車被砸偷走音響。http://blog.pixnet.net/gm911/post/15070710
上一次身體方面的重大意外是零七年的夏天在游泳池畔大滑倒。http://blog.pixnet.net/gm911/post/4643330
上一次的車禍是零六年的十一月,當時左手臂幾近脫臼,並且導致我無法參加水肥的告別式。
好像我對上救護車沒有除了病痛以外的感覺,整個急診流程對我來說又有些太熟悉。


如果問為什麼這麼常出事,我實在也很難給一個什麼明確的答案。

大家請愛用全罩安全帽。

圖片引用自此http://blog.pixnet.net/orangekuan/trackback/1ad62d2982/1449786


有看完整篇文章的給你拍拍手,為了不想MSN上重複講太多次所以打這篇文章,但是很困擾的居然寫個不停寫不完這東西。如果大家想看損傷時候的照片,相當不堪入目,留言好了,我視需求程度提供。謝謝!

對了,根據比爾非蓋茲的說法,Ladys and Gentlemen, please call me:

The Queen of Accid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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